由于作为原始生物意志的“应向”仅仅是非生命的“自然意志”的直通式衔接,故而“应向”的表现形态既是微弱的,又是平稳的。它微弱到令你不能视其为“意志”的程度,它平稳到令你不能信其为“稳重”的状态,而“物性稳重”正是一切高存在度的无机物和有机物的共通特点。

 

【这与原始单细胞生物的繁衍生存形态完全吻合,它们的裂殖方式呈现为几乎是无生无死的“稳”态,它们的自养或简单异养方式呈现为几乎是分子(或离子)置换的“死”态,因此它们无需悲喜交加以至一惊一乍,更无需意志坚毅以至奋不顾身。】

 

反过来看,作为“意向”和“志向”之载体的后衍性物种,其存在效价已一衰再衰,其存在本身就是“物性发扬”的代偿产物,也就是说,它们不由自主地把“物性”(物之属性)发展成了“性情”,把“物性稳重”发展成了“性情浮荡”,而“性浮情荡”正是一切低存在度的高等物种的共通禀赋。

 

【这与后生动物的生存繁衍形态完全吻合,它们必须沿着食物链的层级觅得自身特定的果腹之物,必须在身外另找衍续后代的母体或父本,并且还必须忍受“生死交替”的苦难方可保持族类的永存,在这种情况下,它们怎能不志坚意昂,怎能不激情烧身,又怎能不哀乐无涯呢?】

 

如前所述,一切“物之属性”都是使存在效价得以补足在代偿等位线上的某种“阈存在”,表达为“精神存在”的“意志”(含“性情”或“情绪”等)作为“物性之一种”当然也不例外,它实际上同样是“平行”的,但却无论如何不能“稳定”。这个同样平行在那条“代偿等位线”上的“精神平行线”就是“心理基线”的自然定位

 

而任何形式的“心理波动”或“情绪跌宕”,就以这条基线作为其抑扬起伏的落实回归线,或者更确切地说,所谓“波动”就是这条基线本身以震荡方式将存在维持在“阈水平”(或“阈效价”)上的后衍代偿质态或具体实现方式

 

【注意,此处是要强调,“上下波动”(这是一个极粗浅的表象)并不表明可以有任何“阈上”或“阈下”的存在余地,而仅仅表明此刻的“阈存在”是一种失稳的、艰难的阈存在。(参阅第三十八章)】

 

进一步看,日益壮大的精神代偿或“意志序列”,其增益幅度就是其波动幅度的临界规定,亦即,其代偿增势的扩张幅度就变成心理波动幅度的半径空间。换句话说,导致代偿效价(或曰“心理空间”)得以反比例扩张的那条衍存偏位线就构成了心理波动的限定边缘。(参阅下列示意图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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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而易见,所谓“心理波动”无非是“应式意志”在其日益扩张的代偿性精神空间中寻求感应依存的运动方式而已

 

因此,相应地,代偿幅度愈大的依存者其心理波动幅度愈大,正如存在效价愈低的存在者其意志级别愈高一样

 

于是,心理动量就是意志级别的直接尺度